前,每次敏之进宫,所带仆从均在此等候。
敏之便对阿弦道:“小十八,不要趁着我不在四处乱跑。”叮嘱过后,便摇摇摆摆地入内去了。
阿弦立在丹凤门侧,这会儿许敬宗正要上轿,见敏之走了,便迟疑地回看阿弦。
正阿弦也在看他,两人目光相对,许敬宗道:“若非知道不可能,老夫几乎以为,那夜是你跟贺兰敏之合谋做了一场戏。”
阿弦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着实对这位老者绝无好感,满心厌恶。
许敬宗看着她冷然的目光……眼前却频频闪现那夜府中厅内对峙的场景,那时候他眼前所见明明正是这个看着有些古怪的少年,但总是不自觉出现的,却是那景城山庄的女奴。
许敬宗终于说道:“十八子,这世间果真有鬼神之说么?”
阿弦不答反问:“您问这个做什么?”
许敬宗沉默。
就在许敬宗想要放弃上轿的时候,阿弦道:“许大人。”
许敬宗回头。
阿弦道:“撇开鬼神之说不提,这世间是有因果的。”
许敬宗皱眉。
阿弦道:“当初我去李大人府中,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对待一名弱女子,他振振有辞对我说,刘武周是谋逆之人,他的亲族随之获罪,自也是待宰杀的牲畜一般,所以他对待牲畜做些禽兽行径,是理所当然。”
许敬宗喉头一动:这的确像是李义府所能说的话。
阿弦道:“我当时并没有回答他,但是现在,我想说的是,人之所以称之为人,是因为顶天立地,亦明白礼义廉耻信,跟禽兽绝不等同,当一个人自比禽兽的时候,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,他也一定会自食恶果。”
世人只看见李义府被流放嶲州,受尽流离之苦被疾病折磨而死,却不知他所种之恶果,并未因为死亡而终结。
阿弦并未细说,许敬宗却仿佛嗅到了什么。
虽然是在青天白日下,巍巍大明宫前,他的眼前却陡然出现鬼嫁女红衣飘飘的影子,前所未有的真实!
许敬宗后退一步,骇然道:“她、她又来了!”
阿弦顺着他目光看去,却见空落落不曾有什么异样。
许敬宗瞪着虚空,徒劳叫道:“你还想怎么样?虞氏已经给贺兰敏之带走,我并未杀她,我已经仁至义尽,你要找就找贺兰敏之去!”
阿弦皱眉看着许敬宗,他也转头看向阿弦,竟道:“你告诉她,不要让她再来缠着我了!让她走!”
阿弦欲言又止。
许敬宗仓皇后退,最后颤巍巍地缩进轿子里,声嘶力竭道:“起轿,快!快离开这里!”
目送队伍远去,阿弦觉着有些不可思议。
当鬼魂真的环肆左右,满是仇恨痛苦之时,当事之人反并不知道。
而如今鬼魂明明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,当事人却忽地恐惧起来。
所谓“疑心生暗鬼”,但这恰恰也是最可怕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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